地方人大強化政府債務監督，事前介入、全過程監管是重點

為了防控地方政府債務風險，中央今年發文要求加強地方人大對政府債務審查監督，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近期將出臺相關具體實施意見，第一財經記者了解到，一些省市人大已經開始著手起草相關文件，以強化對地方政府債務監管。

近期，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強地方人大對政府債務審查監督的意見》（下稱《意見》），推動完善政府預算決算草案和報告中有關政府債務的內容、規范人大審查監督政府債務的內容和程序、加強人大對政府債務風險管控的監督、加強組織保障等。這是2015年以來黨中央關于加強人大預算決算審查監督職能的又一份重要文件，也是當前扎牢地方債監管的重要一步。

全國人大常委會預算工委辦公室主任刁義俊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公開表示，全國人大常委會預算工委正在起草《關于推動貫徹落實<關于加強地方人大對政府債務審查監督的意見>的實施意見》，近期獲批后將由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印發。

目前中國地方政府債務風險總體安全可控。不過受去年疫情沖擊，地方政府債務大幅增加，債務率逼近100%警戒線。財政部數據顯示，截至今年7月末，全國地方政府債務余額279901億元，控制在全國人大批準的限額之內。前些年地方政府隱性債務增長較快，規模較大也增加了風險。

為了防控地方政府債務風險，今年地方舉債規模首次下降，中央要求抓實化解地方政府隱性債務風險工作，今年財政、金融、審計等部門都不斷強化地方政府債務監管力度，比如財政部力推地方政府專項債券穿透式監管，地方政府融資平臺公司融資被收緊等。而地方人大強化地方債監管，也是防控地方債的關鍵一步。

記者從一些地方公開的消息和采訪中了解到，不少省市人大已經在學習《意見》，并研討相關落實方案。人大強化地方債監管即將有實質性步伐。

廣州市天河區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二級巡視員林志云告訴第一財經，近期廣州市天河區人大在當地預算聯網監督的書面分析報告中，新增了一個地方政府債務信息版塊，讓人大代表可以更及時更全面掌握最新政府債務數據，以強化監督。

此次《意見》中，強化了政府預算決算編制中政府債務信息披露公開力度，比如政府預算草案中要細化專項債務表的編報，反映上一年度本級政府專項債券收入、支出、還本付息及專項收入情況，反映本級項目的負債規模、期限、利率、還本付息等情況。

此前一些地方政府提請人大審議的政府債務議題中，僅涉及債務規模、還款期限、還款方式，在資金用途、資金成本、還款資金來源、預期產生的效益等細節問題上往往是含糊其辭，債務信息不透明造成人大審查監管債務難，而隨著《意見》實施，這一問題迎刃而解。

林志云表示，要想真正發揮地方人大對政府債務等預算審查監督，必須要提前介入，讓人大代表有充足的的時間深入對相關政府項目進行調研、審議，否則就晚了。而要做到這一點，就離不開參與式預算審查監督。

他介紹，2013年以前當地人大審查政府預算，由于大會會期有限且議程多，監督常常流于“走過場”。為改變這一現狀，當地探索參與式預算審查，即人大提前介入審查政府預算草案和部門預算草案，組織人大代表在政府部門預算編制時就參與審查，促使預算編制更加科學合理。

另外，為了防控債務風險，提高重大項目投資效率，天河區早已明確財政投資3000萬元以上的新開工建設項目和財政資金投資項目預算增減1000萬以上的建設項目，都要提交人大常委會審議。

“重大投資項目需要提請人大審議，這就對政府上項目多設了一道防線，讓政府不能隨意舉債，更注重考慮舉債項目的成本效益，讓政府舉債更加陽光、透明、科學、規范。”提高預算能力，林志云說。

地方人大強化地方債監管除了提早介入外，還需要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實行全過程監管。這也是此次《意見》一大要求。

地方政府債務資金往往資金量比較大，所投向的項目建設周期也相對比較長，僅在預算審批環節監管顯然不足，還需要在項目運作中實時監管。

《意見》稱，地方各級人大及其常委會圍繞政府預算草案、預算調整方案、決算草案的審查批準和預算執行監督，規范工作程序，完善工作機制，開展全過程監管。

林志云表示，針對地方政府債務等政府預算審查應該做到全過程監管，做好閉環管理。近些年我們整合當地財政局、國稅、地稅、發改局、審計局等形成了預算聯網監督平臺，形成的強有力監督手段，讓財政預算公開真正成為了現實。預算聯網監督系統中，設置參與式預算審查監督模塊，可以直觀了解代表參與審查過程中提出了哪些意見和建議，有哪些被采納。

“無論是參與式預算，還是預算聯網監督，最核心的是對政府資金實行全面績效管理，知道政府錢從哪來、如何分配、使用以及資金使用效率，而用錢最核心的就是要花錢問效。”林志云說。

當地官方數據顯示，2020年天河區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為76.2億元。2020年底全區政府債務余額為20000萬元，債務率僅為1.2%，遠遠低于全國水平。

林志云告訴第一財經，天河區債務率很低，跟當地注意建立現代財政制度，政府慎用杠桿有關，當然也跟當地人大強化投資項目監管，加強預算公開透明有關。

目前部分地方也在積極推進參與式預算或預算審查“三審制”。包括天河區等一些地方更深入推進參與式預算。比如天河區目前已有47個部門和6個項目開展了從預算編制、預算執行及其決算的審查，形成了相應的閉環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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